七日转瞬而过,陶渺总算是舒了口气。

    白日去学堂给周先生干活,晚间还要顶着韩奕言那冰冷彻骨的眼神学棋,她觉得短短几日,她本就消瘦的身子怕是又被磨掉了二两肉。

    要完成系统交代的任务,她需要寻一个与她棋艺相当的,思来想去,她想到了镇上的一所棋馆,虽是个小棋馆,但陶渺往日路过,曾向里瞄过一眼,人头攒动,倒是十分热闹,想来抓一个和她一样学棋时日短的应是不难。

    当日,陶渺特意穿了身麻布的破旧男子短衫,将头发束起。她本就发育迟缓,胸口平坦,再加上瘦削,这番打扮过后,俨然一个贫家男童模样,哪里辨得出性别。

    “我今日要去镇上的棋馆下棋,锅里热着两个窝窝头,你饿了记得吃。”

    陶渺等了半晌,没听见动静,转头见炕上的人闭目躺着,好似睡得很沉。

    她不满地撇撇嘴,若不是晓得他下身根本就没有受伤,她都要怀疑这个男人莫不是瘫痪在床了,整日躺在炕上不下来,就连学棋,也是将棋盘放在炕桌上教她。

    她凑近去,俯下身,在他耳边喂了两下。

    一抬眸,呼吸不由得凝滞了一瞬。

    这个男人生得着实好看,剑眉星目,鼻梁高挺,五官立体鲜明,如玉琢般精致,微微垂眸,还能看到他冷硬清晰的下颌线条。

    老天也真是不公,给了她一张那么磕碜的脸却是毫不吝啬地将美貌予了一个男人。

    见男人依旧没有动静,陶渺顿生戏谑之心,她缓缓伸出手,正欲捏住男人的鼻子,却见那眼皮猛然掀开。

    陶渺的心一震,男人的瞳眸若山中寒潭幽深不见底,眸光锐利如刀令人不寒而栗。

    他面无表情地瞥了眼陶渺的手,沉声道。

    “作甚么?”

    陶渺缓缓收回手,眼中促狭的笑意褪去。

    她直骂自己傻,不过是同他学了几日棋,怎就忘了这个男人的冷清冷性,居然还放下了戒心,试图与他亲近。

    “我要去镇上,饭在锅里。”她直起身,颇有些不自在地指了指外间的灶台,“我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等等。”

    韩奕言坐起来,从怀中掏出一张纸,“此物帮我转交给镇子西边寿材铺的掌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