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刚刚是做噩梦了吗,你哭了。”

    席牧山拿起一块软巾轻柔地擦拭掉文亭面上的泪水。

    “你真的一定要结婚吗?”

    文亭伸手拉住了席牧山的手臂,这时候的文亭委屈极了,让人瞧着就想要怜惜他。文亭的手上还插着输液针,文亭的动作大了些,扯得针头偏了位置,手背上立刻就肿了起来。席牧山这时候还是心疼文亭的,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毕竟也不短,席牧山眼疾手快地给文亭按住了将要被扯出来的输液针头。

    “医生说你怀孕了。”

    席牧山想到医生说的要稳定病人的情绪,他不敢再和文亭说那件事,只能把当下正在发生着的事情说与文亭听。

    席牧山没有讲很多,只说着让文亭好好养胎,孩子的去留席牧山也没一个明确的说法。

    文亭愣愣地看着席牧山的嘴唇一开一合,文亭似乎是不能思考了般,在听到席牧山说他有孕之后,文亭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开心还是该忧虑。

    文亭的身体还很虚弱,医院给的探视时间不长,席牧山捡着重要的事情说,说完之后就走了。

    又是只剩文亭一人了,文亭望着席牧山离去的背影,面上又多了些湿冷的泪水。

    文亭对自己已经怀孕了这件事感到很没有真实感,他居然能用这副畸形的身子孕育新的生命,他转念又一想,他是怎么敢怀上这个孩子的。

    在外,文亭是个男人,除了席牧山之外,没人知道文亭衣衫之下的丑陋与怪异,但是待他怀上这个孩子之后,以后会有更多的人知道他身体的秘密的。

    文亭心中的恐慌不安大过了对自己腹中新生命到来的喜悦之情。

    这个孩子就是文亭是个怪物的最好罪证,文亭开始有些厌恶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了。

    他苦恼地盯着自己已经微微隆起的腹部。

    席牧山的订婚仪式进行得很顺利,文亭还在医院里养身子,没有到场,没有看到席牧山脸上那副胜券在握的兴奋表情。

    等文亭出院后,他才知道自己被调岗了,因为前几个月他做事经常是马马虎虎的,惹怒了文亭的直系领导,文亭被调到一个钱少事多的岗位去了。

    这个时候文亭的肚子已经有些快要遮不住了,住院的那半个月,文亭的肚子几乎是在疯长,也许是因为文亭之前太过于疏忽肚子里的这个孩子,所以孩子这次要逮着机会好好地成长发育一番了。

    现在还是夏季,文亭的肚子几乎是要遮无可遮了,他每日都在为自己穿什么出门而纠结。文亭曾经的衣服大部分也都穿不了了,他只能重新买些宽松且没有版型的衣服凑合着穿,不过也幸好文亭调岗了,他不用再穿着修身的正装去接待客户,虽然文亭现在的工作比之前更忙,但是也不用接触到很多外界的人,他倒是还乐得自己能躲起来。

    只是文亭的同事们还是很好奇为什么文亭变得越发地不修边幅,穿着松松垮垮的t恤,动作间也变得迟缓笨拙起来,再不似之前的游刃有余,甚至在一天天地和文亭的相处之中,他们发现文亭的肚子似乎也变得大了起来,只是还不是很明显,每次文亭都躲在工位的角落里,好像是刻意地为了与大家拉开距离来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