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亏太子殿下还没有睡觉的意思,放下酒杯又坐了回去:“早就听闻定北侯家女儿自幼长于辽北,弓马娴熟,绝非寻常闺秀。”
他说着侧身看向郑姝,目中烛光闪烁,唇角挂着笑:“原以为不过是寻常夸赞之词,如今看来,倒是我狭隘了。”
那事怎么还过不去了?
郑姝摸不透他话中意思,低下头再次告罪:“是臣妾言行无状,我……”
“哎,”李珏忽然向前一步,扶住她要蹲下的身子,“没有怪罪你的意思,只有你我二人,不必拘礼。”
他又凑近了些,语气暧昧:“我以后,叫你阿姝如何?”
摇曳的龙凤烛徐徐燃烧,大婚礼服色彩鲜艳贵重。
二人离得极近,郑姝一抬头就能看见李珏剑眉下的羽睫,冠冕坠下的玉珠随着主人的动作轻轻晃动,眉目如画出来一般,少有的俊美。
郑姝被晃了眼,忽然想起来两年前,文雅清俊的年轻公子与喧闹的青楼格格不入,被自己抓到床上胁迫时并不见恐惧。
直到门外闯进了人,自己紧张之下手上用力,刀刃割破了脖颈,他才开始挣扎。挣扎间,刀刃更深入几分,那道伤口,肯定是留疤了。
瞬间的恍惚,她回过神,却不知道该怎么答话了。
原因无它,郑姝只学了恭谨规矩的那一套,不知道如果不拘礼要怎么做。
现下这情景,再一板一眼显然是不给他面子。
李珏见她呆愣愣地点了下头,半响没说出话来,笑得开怀。
郑姝直觉自己让人耍了,不高兴地远离他几步。
“阿姝,你不用在我面前装作温顺规矩的样子,我知道,这不是你的本性。”李珏上前强拉她坐下,端详片刻,得出了结论,“你怕我?”
我不是怕你,我是怕你的身份,郑姝心道。
当然,这话是不敢说出来的,她只得信口胡诌了个借口:“当日冒犯殿下,臣妾心中有愧,不敢妄为。”
“今后日子还长,慢慢习惯。”李珏看在眼里,不再继续难为她,唤人进来替二人更衣梳洗。
柳环和碧杨见自家小姐面带不虞,都暗中担心,却碍于殿内众人不敢多说什么。